就算知道,除了祈祷人没事之外也做不了别的。
一大早夜听澜带着平复了一整夜的心情去隔邻找陆行舟,一眼看见的是陆行舟盘膝在床边修行。
他的神魂之伤看似已经好得差不多了,就算还剩点尾巴,后续多休息自然就可以恢复,并不需要再刻意治疗。
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,看上去圣洁干净了许多,忽然感觉这些天的缠绵像场梦一般。
尤其昨天,夜听澜回想都想不出来那时候被吃樱桃时自己是个什么心态,怎么就肯的……
而如今他伤也好了,“疗伤”的借口已经不在,这几天的幻梦是不是就会随之散去,回归原点?
夜听澜心知不太可能了。
就算现在这个男人就此从世界上消失,估计自己回归天瑶圣地修行时脑子里都忘不掉。
按照自幼的修行理论,当太上忘情。自己走的是忘情之道,而元慕鱼更极端一些,走的是断情之道。谁的正确暂且不论,目前看来,至少两人都没成功。
终究距离真正的修行巅峰还远着呢,今世所谓超品,在更大的修行定义上也不过中流。
中流也就意味着,还有很长的路让大家探索,是成是败至少在现在无法定论。
元慕鱼怎么左右脑互搏的,且不管她。对于自己来说,忘情非无情,现在动情就是动了,无须否认,享受和他的好就是了,自己也确实很开心。
至于哪一天会忘却,终至不起涟漪,那或许便得道矣。
曾经和徒弟说过顺其自然,便是此意。徒弟没遇上,自己先入局了,那就入吧。
修行一途上,夜听澜一以贯之,认知历来如此,看着是比妹妹那不知道自己要干啥的清晰许多。但问题是……
啥时候忘得掉?
若是一直忘不掉呢?
还有,在此之前呢,他想做昨晚那些事怎么办,做更进一步的事又怎么办?
也顺其自然?
正出神之中,陆行舟眼眸微动,慢慢睁开了眼睛。
眼里有神光一闪即逝,那是修行登堂入室的标志,在夜听澜的判断上,这叫差不多可以尝试突破三品了。
于是便道:“你修行之速,前所未有。固然是得到仙骨的加持,以及……以及双修的促进,你个人的天赋也是顶尖。此前十余年,真是被拖累坏了。”
陆行舟咧嘴一笑:“多谢夫人夸奖。”
夜听澜对夫人的称谓都没什么反应了,反倒笑着走上前,揉小狗似的揉揉他的脑袋:“修行只争朝夕,越早突破,对将来就越是有利,譬如此刻无法探索的秘境,突破后可以探索了,但迁延岁月,别人捷足先登,就少了造化,所谓一步慢步步慢便是如此。”
感受着她不变的温柔宠溺,陆行舟略松一口气,这惯常的妈味说教反而成了她的萌点,便笑道:“那先生帮我破三品嘛。”
语气里带了点小撒娇的味,夜听澜听得笑眯眯的,揉脑袋变成了双手搓脸:“你的修行法,告诉你修行是靠人帮的?”
“以前不行,但现在我有先生嘛。”陆行舟说得理所当然。
夜听澜笑容一板:“我跟你说这些,是督促你好生修行,不要总是把心思放在怎么吃女人豆腐、怎么得寸进尺上!你看昨晚晾你一夜,伤也好得差不多了,修行也微涨了……”
陆行舟咕哝:“你确定我这个效果,不是因为昨晚和夫人的阴阳调和?”
夜听澜:“……”
好像也有点用,毕竟疗伤方面,他伤只在神魂,修行方面的和合共进还是在生效的。
“所以先生的督促,难道不是在督促这个……”陆行舟双手一揽,把揉脸的大姐姐抱进了怀里。
夜听澜没好气地一把摁着他的脑袋闷进了胸前:“督促,促不死你!”
陆行舟两手在旁舞动:“唔唔唔……”
“有什么话要说?”
“唔。”
“别说了。”
“……”陆行舟老实了下来,索性环抱着腰不动了。
夜听澜低头看着,眼里的温柔渐渐变得有些妩媚,咬着下唇道:“别光杵着,昨天怎么动的,再动动。”
陆行舟:“?”
快被你捂死了还怎么动?难道你说的是动牙?
哦可能真是,总不能是动舌,你这衣服穿着呢舌头能干嘛。
于是陆行舟微微转头,轻咬了一下。
夜听澜喉咙里再度发出轻轻的闷哼,抱着他脑袋的手都软了三分。
夜听澜很不想承认,此时此刻却必须承认,自己是真有欲望的。
在长期严苛的自守之中,以为磨灭、以为消亡,却原来压着从未消退,一旦反弹,似是比一般人更要严重。
起码那小黄书里描写的侯府大小姐,可没有自己这么主动的。
算了,大小姐和本座有什么可比的,找小奶狗伺候伺候怎么了?
正这么想着,外面传来独孤清漓的声音:“师……叔,在么?”
夜听澜触电般丢开陆行舟,低头看看胸前的水渍并不明显,便板着脸出了门:“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?”
独孤清漓倒也没发现水渍,只是对这个师父变师叔的概念越发习惯了。
你还跟我板脸……我没给你们带回一只阿糯就很对得起你们了好吗?
反正逐出徒门,爱咋咋。
于是脸比师父更板,面无表情地回应:“嫌我坏了好事是吧?”
夜听澜道:“你在想什么,我们在研究修行,被你打断了。”
独孤清漓狐疑地看了师父一眼,师父面不改色。小白毛哪想得到师父都变成这样了,反倒有些歉意:“抱歉。但我去夏州,纪文川已经快走了,临行就说了几句话,没耽搁时间,所以回来得早了些。”
陆行舟从夜听澜身后探出脑袋:“他怎么说?”
“他说阎君亲自吩咐阴尸宗听你的。”
夜听澜不动声色地捏着男人的手,捏得咯咯响。
陆行舟神色抽搐,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明明之前元慕鱼在“电话”里被她姐姐气得要爆炸,怎么回个头还变好了?
但要说元慕鱼设计坑他吧,陆行舟连想都没往那想过。不管两人发生了什么,不可能对自己不利的信任倒是从没动摇。
“既是如此,那事不宜迟,我去联络阴风老人。”陆行舟犹豫了一下,赔笑:“夫人就别去了,怕把人吓死,我自己去。”
夜听澜倒是不太放心:“你知道阴风老人在哪里?”
“他既然负责天霜国事宜,那必定不会距离天霜国的核心影月城太远。我在影月城附近放阎罗殿的讯号,阎罗殿的人自会知晓。”
“既是如此,清漓随行护卫,发现什么不妥立刻传讯。我去影月城视察一下状况,也算同路。”
独孤清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,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。
您真信得过我……不对,真信得过他。
你真让我和他独处!
夜听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:“怎么,师侄女有什么问题么?”
“没……没有。”独孤清漓面无表情:“那走吧,师婶。”
陆行舟哭笑不得,摸出了轮椅坐了上去,准备飞行。
独孤清漓瞥了一眼,悲剧地发现自己脑子里转过的思维竟然是完了师父要坐上去了。旋即想到应该不至于,轮椅是陆行舟自己的飞行道具,和师父有什么关系,师父自己又不是不能飞……
正在自责自己把师父想坏了,就看见夜听澜极其自然地坐在了男人腿上:“走吧。”
独孤清漓变成一尊冰雕,眼睁睁地看着轮椅飞上天空,变成了小点。
冰雕慢慢皲裂,化作剑光追了上去。
这师父不能要了。
去影月城的路倒是不太远,过不多时夜听澜恋恋不舍地从男人怀里离开,回眸挥手道别,满怀不放心地叮嘱徒弟:“遇事第一时间捏碎玉符,切记。”
独孤清漓很不想说话,你让我出门历练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。
见师父进了影月城找苏原去了,独孤清漓才终于吁了口气,肩膀都有些垮塌,斜睨着陆行舟道:“你满意了?”
陆行舟愣了愣,一下没反应过来:“满意什么?”
我能追求到天下第一确实很满意,但这个不该是小白毛问的吧……
却听独孤清漓道:“你追求我无果,就转向我师尊,让我气死,现在满意了?”
陆行舟:“?”
你和元慕鱼卧龙凤雏,坐一桌吧。
不过话说回来,当年萧炎泡云韵,基本就满足了读者们这个心态是吗?
男人嘛……
不过萧炎人品好,会放过纳兰嫣然,陆行舟觉得自己没那么好,搁自己是萧炎,纳兰嫣然跑不了。
于是便道:“那怎么是你师尊了,那明明是元慕鱼,我认识她的时候比认识你早多了。”
独孤清漓:“……”
陆行舟道:“此外所谓师叔也不对,元慕鱼早就不是天瑶弟子了,你们本来就各论各的,没有辈分问题。”
独孤清漓心里一个咯噔:“你想说什么?”
陆行舟看她煞白的脸色,微微一笑:“没什么……先找阴风老人。”
“嗖!”阎罗殿特制烟花冲天而起,独孤清漓出了一身冷汗,感觉像刚打了一场仗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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